甜文写手辰萧萧

头像是早几年长风万里写的
封面大多是自己写的

寄予你

温郁

非原著向


北极星你是否能收到?


金郁弦第一次听到温睿名字,还是父亲领着她见温伯父,小胖子紧抓温伯父的衣摆,躲在大人的身后,怯生生地如姑娘。直到温伯父拎着对方的衣领,温睿低垂的眼睛飞快地瞧她一眼,然后缩了回去,等了许久,才说:“唔,温睿。”小胖子贼不情愿,把她当个妖精似的。那般做法好像她要准备开餐,尝尝所谓人肉的味道。

金郁弦当时没有扎两侧的小辫子,加上羽澈的影响,偏生学起男孩子留起短发,灿金色的日光镀在上面,说不好看都是违心话,而温睿恰好属于口是心非的那种。在金郁弦报出自己的名字,父亲夸赞后,温睿忍不住地嘀咕:“有那么好看吗?就是男人——”

最后的“婆”字被他吞进肚子,金郁弦朝他笑笑,温睿再也说不出什么重话。

“怪好看的。”


温睿和金郁弦真正有交际倒不是这次。有着温国豪儿子这层光环在,温睿做啥事都有些顺风顺水,自然能听到隔壁班来了个假小子女生这类言论。

在他与跟班勾肩搭背准备去游戏厅试试今天的手气,听到隔壁的女生在那谈论一位姓金的女生,他本就对这个姓比较敏感,想到生日会遇见笑得同朵花似的女生。

温睿暗骂了一句“麻烦”。先拍了拍跟班的手,他说:“你们先去玩去吧。”

然后温睿脸色极其不好地站在那对说别人坏话的女生面前:“是金郁弦吗?”

他没等到对方回答。在温睿问出这句话的那刻,就对上了刚背着书包准备回家的金郁弦。

金郁弦丝毫不意外温睿和她是一个学校,在抬头看见温睿的瞬间,小姑娘就朝他挥挥手,像隔壁街角奶茶店养的那只橘猫,没见着人,就懒洋洋地躺在暖光下面。有人来的话,便翻滚露出肚皮,爪子讨要东西,贼不怕生。

好似用泡泡糖能拐回家,温睿想。


算了,可能是牛皮糖吧。

想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温睿又被金郁弦逮到,此时对方的头发已用橡筋扎起两个揪揪。双手叉腰,那些散着的发会随着对方的动作晃来晃去。

夏日里不知名的虫鸣吵得人心烦,温睿眯了眯眼睛很是不太高兴。金郁弦忽略他的感受,扯着他走,边走还边说:“唔,可是,温伯伯要我照顾好你。”

上学之后,温国豪很少管温睿,无论他考试不及格,还是翘课打架,温总仅是皱皱眉头,偶尔会问上两句。至于温女士,温睿两只手的手指都能数清楚,就连他生日才能偶尔见到这位温氏的女主人。

面对金郁弦的话,他没有说“随你”,仅仅是跟着金郁弦,那只比他瘦很多的手牵着他,热热的,不太讨厌,甚至——

可以这样下去。


金郁弦好似有用不尽的热情,相比与他,温睿很少对某些事感到有耐心,金郁弦是一件事。

他能在不长不短的路上听着金郁弦讲着学校的趣事,任由她打破自己的生活的轨道,学着去接受,或者是逐渐习惯所谓硬币的反面。


直到。


“顾星海。”

温睿并不是第一次从金郁弦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,在他们共同吃食堂的中饭,金郁弦又再次说到这个名字。

小姑娘把嘴巴塞得满满的,瞧着他把菜夹到她的碗里,金郁弦的筷子点点碗沿,“温睿,你会喜欢她的,她就像星星一样。”

星星,温睿没有告诉金郁弦,他更喜欢郁金香。

“是是是,”他附和道,“像星星。”

接着把金郁弦喜欢的东西送给对方。


金郁弦喜欢很多,喜欢她哥哥,喜欢顾星海,喜欢家人,也喜欢电视里面的星星。

她喜欢太多,温睿从来没有问,有没有一个他。

于是温睿总是吃味地问:“你喜欢得那么多,喜欢得过来吗?”

这时跑到他面前的金郁弦会停住,她的一只手还在点着喜欢的东西,可嘴上却说:“要你管。”

“我不管。”温睿会气鼓鼓地往前走,却每次因为金郁弦牵着他衣角而原谅对方。


他有时很气自己,总是因为小恩小利把之前的事情抛到脑后。

但因为郁弦开口,他会想,谁她吧。


“我长大之后一定要成为顾诗曼那样的大明星。

“能够照耀别人。”

“谁知道呢。”

白鸽向高处飞去,日光洒在道路上。温睿手掌伸开,透过去看金郁弦,他说:“你早做到了。”


温睿还是见到了顾星海,作为班上的插班生,一个文文静静的女生,与金郁弦蹦蹦跳跳的性格完全相反。

可能是因为顾星海吧,金郁弦来他们班的次数高了起来。以前是一天只有上下学,到现在课间都能看到双马尾的金郁弦。

晃来晃去,真要烦死。


“算了,回去吧。”

往常喜欢的游戏无聊起来,丢掉手中的游戏手柄。温睿把手枕在脑袋后,转着那颗和金郁弦眼睛颜色的橘子味棒棒糖。

旁边的跟班用手肘推他问理由,他咬碎糖,听着糖与牙齿咯呲的碰撞音,眯了眯眼睛,他说:“玩腻了。”

路过隔壁班的时候,眼角扫到顾星海身边的金郁弦,她们正谈到有趣的事情,金郁弦今天扎的蝴蝶结仿佛不再是装饰品。

温睿想,她为什么这么喜欢笑。


在温睿的记忆里,金郁弦几乎没有哭过。

顾星海搬家的那天算是一次,整个城市大雨倾盆,他撑着伞陪着她。

他没有见过金郁弦如此伤心,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,只能深呼口气,然后他喊对方的名字。

“嗯,温睿,星海走了。”金郁弦在重复地说着,好似顾星海会回来,又好像是在告诉自己没有无法接受的事情。

雨从天幕来,向大地而去。言语在温睿喉咙滚了滚,到了最后,他说:“我还在。”


温睿相信他不会食言。


他们走过匆匆岁月,金郁弦从比他高,到他开始超过对方的身高。

看着羽澈哥从练习生到出道,跟着金郁弦转去艺术学校。

他以为他不会食言。


温国豪很少管温睿,甚至连他的妻子也在孩子满周岁回了美国。

“这个学期结束,你就去国外吧。”当温总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公务里面解放出来后,温睿已经完全和自己的设想背道而驰,“我是为你好。”

“我不去。”温睿背直挺挺的,他两手拘谨地放在两侧,抬头直视他的父亲,再次强调道,“我不会去。”

有时候温总也会想,温睿这个性子究竟随了谁,又倔又犟,说和他像,可不完全像。不像呢,那又不可能。

温国豪叹了口气,把点燃的烟按进烟灰缸,他做出了让步:“行,我们打个赌。”


温睿没赌输,也没赌赢。

于是不情不愿地接受温总的条件,去国外读书三年。金郁弦给他送行那天,倒是当场没哭。

长长的通道,他俩就站在两端。他在检票口这头,金郁弦在另头朝他挥手。金郁弦挥手的瞬间,温睿想到他们的初遇,也是对方主动,

现如今离别也是。

“不知道,”温睿被人推推搡搡往前走,突然意识到尔后三年,分隔两地,“她会不会哭。”

“温睿。”他往后回望,只见金郁弦被掩盖熙熙攘攘的人群里,对方踮起脚尖,试图让他看到自己,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
眼泪突然涌了出来,止也止不住,他骂骂咧咧道:“搞这么伤情干什么。”

准备说句“婆婆妈妈”最终到嘴边,也许是看到金郁弦的笑容,他双手作喇叭状喊:“知道了。”


三年又三年。

长到金郁弦出道,长到他从当年那个小胖子变成了得体的青年。


温睿从国外回来的时候,郁弦没有去接他。

他们俩天南地北,道不同路。

车子路过城市中心的大屏幕,在等红灯变绿的短暂交替,金郁弦独特的嗓音响起在耳边。

一如既往的活力,热情。

开车的是他爸新秘书,对方挤挤眼睛告诉他:“金郁弦漂亮吧,我女儿好喜欢她的。”

她终于活成所有人都喜欢的样子。

温睿摸摸车窗,像是在感叹,更多是怀念:“是啊。”

因为听到别人骂假小子,便蓄起头发;

闲话说她太张扬,会学着收敛起性子。

她有多好,就有多值得让别人喜欢。


温睿的前九年留给了金郁弦。

他的后九年则离开了金郁弦。


她们同南北极星不见面,偶尔双方不忙的时候,金郁弦打电话给他,他能耐着性子,听她最近遇见什么人,又有什么琐事。

金郁弦问:“温睿,你在不在听?”

他两手叠着,头靠在手臂上,答了句:“在听。”

金郁弦说:“可我见你在走神。

“你没听,没听,我就挂了。”

温睿不理会金郁弦的威胁,他用手点点屏幕问:“你多久回来。”


金郁弦等了他三年又三年。

他也等了她三年。


“你来看我啊。”金郁弦眨眨眼,边说边继续做今日的伸展动作,“我们后天有场演唱会,票不是给你了。”

金郁弦也不知道是啥习惯,每办一次演唱会,给他寄一张门票,零零散散累下来,比他卡都多。

“切,我不去。”温睿口是心非道。


其实金郁弦不知道,他几乎每次演唱会都到过现场。

坐在舞台下面看着他的女孩青春洋溢,肆意张狂。

听着和他一样喜欢她的人声嘶力竭喊着她的名字。

万般掌声赠予她,百千滋味皆归他。


他的金色郁金香。

也是他的南十字星。

他曾经真挚地向他的星星许下愿望,愿金郁弦得偿所愿,即使这个愿望无关他。


“我知道你不会去,礼物拆了没。”金郁弦没好气道,“喜欢吗?”

温睿没说,金郁弦看温睿表情也知道对方喜欢,“生日礼物别到时候说我忘了。”

“你不送,我也不会说。”温睿回答道。


而所有的暗恋终将结束。

他的暗恋不例外。


面对千百次恋爱询问,金郁弦给了准确答复。

“有啊,我早有要托付一生的人。”


温睿不意外,甚至觉得这一天到来的有些晚。

他想过他会嫉妒,或者伤心。

真正听见金郁弦面对话筒对他,对所有人说:“我希望你们能祝福。”

温睿反倒平静下来。


他喜欢金郁弦十八年,前九年更多是以朋友的身份,后九年当他意识到后,连陪伴身边都做不成了。

所以他很清楚金郁弦的恋人不会是他。


但再平静,接受现实,都看不了暗恋的人喜欢别人。


温睿最终把视频连带着手机关掉,因此错过了金郁弦的电话。


待到他重新打开手机,反倒接到金羽澈的电话。

金羽澈在他把他骂得找不到南北,接着叹了口气,告诉他金郁弦退出娱乐圈,选择明天出国。


那一刻,

温睿满脑子是什么,不是金郁弦放弃梦想,而是他今生再也可能见不到对方。

不是三年又三年,不是九年,

是一辈子。

一辈子那么长啊,他会不会哭。


“去吧,郁弦说出国前想见你最后一面。”


去吧,她在等你。

等他告诉她名字,等他的回应。


温睿赶到的时候,金郁弦就推着行李,站在她家门前。他俩隔着距离不算太近,不算太远。


“你能不能别走。”

“你说说,我为什么不要走。”金郁弦有些觉得好笑,明明自己是主动没得到答复,结果罪魁祸首跑到她面前问她为什么要走。


“金郁弦。”

多年前男孩早已长成大人,用手掌包住她的手。金郁弦能看到温睿因为短暂奔跑后乱糟糟的黑发,也能看到那副别在领子上她送的墨镜。

更直观的是,翡翠般只能容下她的眼瞳——属于她的礼物。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青年面红耳赤,欲将心事全部诉说。


“我知道。”温睿没听懂她说的话,于是金郁弦又重复一遍,“我不走。”

见到温睿仍旧傻愣愣站在那,金郁弦想到当初不敢向前的傻子,所幸放弃挣扎。

她说: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

早在你的告白,

早在女孩看到躲在父亲身后的男孩。


郁金香并非只有音乐与星星,

还有温柔向她问好的雀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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